voland444

Before Dawn【Reayes】

西线战事报告:

*我就蹲在邪教坑里死不悔改


*Summary:Reaper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在洛杉矶,四十年前的洛杉矶,一个神情像是要去揍什么人的小鬼与他擦身而过,重重坐在公园长椅上。Reaper盯着他卫衣兜帽上的标志,翻了个白眼。好极了,他想,我就知道这天会来的。


*日常的ooc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像个老年人开始怀旧了。


  Reaper用力眨了眨眼睛,时间往前推个三十或四十年,这片公园就是他现在所见的状态,打篮球的年轻人喜欢用冷矿泉水给过热的血液降降温,所以水泥地面在九点左右总是湿漉漉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望向七点钟方向,那里的确淤积着一滩含盐分的水迹。


  他的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个相当不讨喜的小子,随处可见与社会人士厮混的青少年,走路时上身向前倾微弓,一脸要去痛揍谁的表情,把手插在口袋里显示出满不在乎和拒绝接触的漠然,好让自己看起来更酷。


  而四十年前要有人对他这么做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揪住那人胖揍。


  现在呢?Reaper已经没了那种非给对方上一课“社交礼仪”的冲动,他也不希望醒来之后看见扔到床下皱巴巴的毯子,如果他真的在做梦的话。


  不讨喜的青少年在公园长椅上重重坐下了,发出很响的“咚”声,他将卫衣帽子拉起,完全盖住后脑勺,好像这一层棉布就彻底划清他和陌生人的界线似的。那小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长椅木板,总不在拍子上的节奏是机械新时代到来时充满焦虑、愤世妒俗的乐队开创的新流派,就像垃圾乐和华丽摇滚永不停止的宣泄和情绪表达,所有乐曲的重心都在于将逐渐融入生活的冰冷机械人拒之门外。大概这就是Reaper对“垃圾铁罐头们”的厌恶最初的预兆。


  但他不唱低音时除了走调就是走调,要是他大庭广众之下放开嗓子展示他的狂热,其他真爱粉丝无一例外会认为他在亵渎偶像。


  他的回忆止于此,Reaper下意识咳嗽一声,听起来像喉咙塞满了相互摩擦的粗糙砂砾。


  青少年闻声转过脸,警觉地瞪视他片刻,将兜帽拉得更低。


  实际上Reaper这辈子没遇到过几个真正天生就富有攻击性的家伙,他这会儿怒气上涌。爱挑衅没礼貌的小鬼,一个毫无预兆的小插曲。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处在过于清晰的梦境中,抑或被时间开玩笑送回了四十年前的洛杉矶?总之Reaper向前跨了一步,打算斤斤计较下去......


  兜帽上的字母洗得发白了,那些刻意用圆珠笔涂画让母亲们暴跳如雷的符号紧绷在小鬼的后脑勺,Reaper托着自己的下巴好让它不落下去过猛而脱臼。不会吧,他自言自语,他永远都写不好花体字的小写r,看起来像个n。貌似n的r在小鬼的兜帽上。醒醒reaper,如果你还记得些什么,当然你还记得......


  好极了。Reaper认命地摊开手,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在过去所见的未来和你真正长大时照镜子是不一样的,但你记住了,而且记得很清楚...该走过去,说点什么吗?


  “嘿,小鬼,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理所应当地招致了白眼。他听见Reyes用西语沉声说道“少多管闲事,老家伙。”


  这下Reaper理解为什么有人说他的不友好是与生俱来的了。


  ”你这个年纪的小家伙都这么不听话吗?“


  ”你是我老爹吗?“


  ”嘿,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还想问,你有什么毛病?”


  沉下来的两条浓密的眉毛将十六岁的Reyes的眼睛压成了倒三角。哇哦,Reaper想,这就是我给所有人的印象喽,永远不高兴?


  “我不记得我爸爸有个素未谋面的兄弟。”一眨眼的功夫Reyes就站在他面前了,他正用怀疑又好奇的眼神看着Reaper。他们即将撤掉防线的标志。


  “我也不记得......”Reaper咕哝道,“好吧我不多管闲事,但我要是你,就早些回家,晚上是那些伪善的垃圾铁罐头四处游荡的时间,它们学坏的速度和你开始偷偷抽烟一样快。“


  “你哪儿来的多余的担忧?”


  “你盲目的乐观呢?从何而来?”Reaper抱着胳膊满不在乎地说道,故意将视线移开。


  “你怎么知道?”


  “什.......”


  “我叫它们垃圾铁罐头。你刚刚说了垃圾铁罐头。”


  “啊?我刚刚说了什么?我不记得......”Reaper瞥到那小鬼的表情,一头暴躁易怒的小豹子,而且他看上去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了。


  “老家伙,我保证,如果你是故意惹我不快,我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你不可理喻得要命。”Reaper的手掌柔和但有力地包起Reyes的拳头。男孩涨红了脸,试图抽出自己的手。那比起Reaper小了一号的拳头还会继续发育的,还有机会痛揍更多的人,他应该给男孩留点自尊心。Reaper松开了手,观察男孩自我防御机制给出的有趣反应。


  “来吧,坐下。”Reaper拍了拍长椅。“我猜你很少吃瘪。”


  Reyes不情愿地坐下了。


  Reaper拉下兜帽,掏出打火机,让烟以轻松的方式挂在嘴唇边缘。男孩的目光扫过他的脸颊。 “你的脸怎么了?”他突然问,“看上去像被漂白过。”


  “说来话长的故事之一。”Reaper说道。“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知道迈克尔·杰克逊吗,摧毁他健康的东西包括那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偏见。


  男孩点点头:“我知道他,他是我父亲那辈人年轻时的偶像。”


  “或者更早之前,你爷爷那辈的偶像。有人嘲笑过你吗?我敢打赌种族主义者在任何一个世纪都精力充沛。“


  “没错,”男孩抱着膝盖闷闷不乐地说道。“他们同样歧视移民。”


  “然后你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Reyes没说话,他盯着Reaper的脸,他在想那看起来会很疼,陌生人的面孔看起来像张曾经摔碎了的瓷碟子,被一块块重新粘起来,雪莱夫人写下的怪诞科学幻想故事。


  “有人故意挑衅过你吗?”


  “你这回可问对人了。”Reaper想,一个人到中年还在大街上加大火力的疯子,虽然不是什么学习的榜样。“Fuck them up.”Reaper吹了个口哨,他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Reyes笑起来,从他嘴里取出烟塞进自己嘴里。他小幅度地咳嗽着将烟雾吸进肺里。


  “少抽烟,不然等你四十岁做X光检查时医生只能看见你胸腔被黑乎乎的脏器填充。”但你五十岁时,你就发现你再也不需要那两个肺。我真希望一切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然而它们都已经变成了过去式和你注定面对的未来。


  “你真的不是我某个没见过面的叔叔?”Reyes的手指比成一个方框盖在他的下巴上,遮去胡子的部分是一个疲惫的中年男人,加了衰老滤镜的Reyes,满脸伤疤写着那种“现实生活永比小说刺激”的故事。他是男孩变得高大又强壮的愿望投进现实的具现,但那些皱纹和疼痛的缝线又让人对未来望而却步,也许未来某一天Reyes照镜子就会发现这个故事的主角始终只有一个人?


  “天气开始变冷了。”Reyes说道,他往自己的领子里缩了缩。


  “是啊,夏天结束了。”Reaper将外套盖在Reyes身上,他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脊背。”来吧,我送你回家。”


  Reyes跳下长椅,抓紧Reaper的外套领子表示默许。




  他们穿过街区,行道树的叶子在他们头顶沙沙作响。半途中Reaper拦下一辆的士,Reyes坚持要他同行,并在下车之后请他进屋喝点什么。


  Reaper望着窗户漆黑的大宅子,点了点头。


  Reyes缺乏能给予他导向的老师,正如同房子四季缺乏家庭气息,寄宿学校教会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学着去做。Reaper将手按在茶壶手柄上,微微倾斜,好让宽大的茶匙将可可粉一点不漏地倒进壶中,Reyes明白了。他将来会学着做更多、最简单和最难的事情。


  风比前半夜更凉,蓝桉的叶子落在窗台上,结露的树叶变得像毛毯那样柔软,Reyes谈起他遇到过的麻烦,他手臂上有几道新的淤青, 象征寄宿学校的白人小混蛋和他彻底说再见了。看来我一点也没记错,Reaper想,就是他辍学的那个时期。激素含量普遍提高的食物使Reyes下巴已经开始生出又短又硬的胡茬。


  逐渐成年的标志之一。Reyes摩挲着他的下巴,和所有男孩一样希望自己快点成长。


  Reaper没喝自己的那份热可可,他将杯子握在手里,温度偏低的手被马克杯熏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直到巧克力变凉。男孩棕色的大眼睛在逐渐黯淡的月光下同时闪烁着担忧和乐观,星辰也消失了踪迹,而天边显现出一种困倦而迷糊的朦胧紫色。我该走了,Reaper说。


  他放下的那只马克杯里的可可水分被某种东西吸收了,在杯底留下萎缩的枯叶般的黑色结块。


  我以后还会见到你吗?Reyes问。


  “不,我要回到秋天去了。”Reaper顿了顿。“是的,还会见到的。”但那将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再过半个月,老Reyes就会想尽办法将这个惹是生非的小刺头弄进军营里去。彻底改变他一生轨迹的决定。他是否应该警告Reyes,让他做好准备迎接重大转变呢?


  “我相信你能搞定一切。”他离开之前拍了拍Reyes的肩膀。因为我从未后悔过。你永远无法摆脱对未来的焦虑,但正是那份警觉让你总是比其他人走得更远。他拉起兜帽,走进黑夜和黎明交替的曦光之中。




https://

评论

热度(10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